河川
武侠AU片段
他喉间的血沫涌出来，抬手用衣袖拭了，“邹君，我拜托你三件事情。不知应不应得？”
邹衍道：“只要不违背道义，我一定尽力去办。”
“是因为仁义吧。我反了一辈子仁义，现在看来，倒也不是个坏东西。第一件，我死之后，你把我的著作全部烧了，不可有一字遗存。我曾于九年前三月初二烧了我教藏书阁，我得拿这个来还。”
邹衍道：“这个容易。”他暗道，这邪术早不该存于世上，此语正合我意。
“第二件，赵家的三公子……替我贺他生辰。切不可提我名字。他年纪尚轻，总不免……太多情了些。”他又咳出一口血。
邹衍记下那人姓名、籍贯，问及时间时，公孙龙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，只记得有这回事。他想，我终不敢让他一片真心蒙尘。
邹衍道：“好，我去邯郸，排场最大的生辰宴，必然是他的。”他又问：“还有呢？”
公孙龙想了想，忽地笑了：“若我开口，你必会竭你所能，事办完了，你我之缘，岂不就尽了？”
邹衍叹道：“你真是死也不肯安生。”
他得意地凑近：“我偏要你欠着我。怎么样？很后悔吧。以前和我有交，现在又留下来，听我，一个将死之人的废话。”
对方坚定地望着他，“我不后悔。这不光彩，但我不后悔……也从未悔过。”
于是他也微微弯了眉眼，慢声道：“好，好——想来我也无甚憾事了。邹君，你懂我意思。”
邹衍心道，我当然懂得。他把手上的力道略略放松些，停了内力输送。公孙子秉只来得及对他笑一笑，便断气了。正道公敌魔教护法竟无内力傍身，只凭轻功暗器独步武林，任谁也想不到。他从来没有掩饰过，可最终还是只有邹君知道，算是他们把这个秘密一起守了十二年。他怔怔握着尸体的半截腕子，忽觉恍然一场长梦经年，推窗飞雪未歇。
江山不似旧风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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